元杰《湖上》
花开红树乱莺啼,草长平湖白鹭飞。
风日晴和人意好,夕阳箫鼓几船归。
在那开满了红花的树上一群黄莺儿乱啼,西湖岸边已长满了青草,成群白鹭在平静的湖面上翻飞。
暖风晴和的天气,人的心情也很好,夕阳里船船游客吹箫击鼓兴尽而归。
前两句着重写景,“花开红树乱莺啼”一句,从气氛上烘托出西湖春天万象更新、生机盎然的景象。“花开”而使树显得红得耀眼,点出游湖的节令是春意正浓之时,同时又从视觉角度照应诗题,说明观景之人正在“湖上”。
“乱莺啼”从听觉效果上更进一步渲染春天热烈的气氛。这里“乱”字用得很好,它不仅形象地描绘出,红林深处传出的此起彼伏的鸟鸣声,还表现出黄莺上下飞舞,穿梭于林间枝头的动感,这一动一静给春景又平添了几分魅力。
诗人以浪漫、具有强烈情感的红色为基调,点以明快、活泼的黄色,形成鲜艳夺目的暖色调,从而产生了一种亢奋向上之情,成功地完成了画面气氛的渲染。
假如将“花开红树乱莺啼”比作一幅图画的中景,那么,“草长平湖白鹭飞”一句则是这幅画的远景。诗人极目远望,只见水天一色,远处芳草繁茂泛青,近则湖水碧波潋滟,沙洲上几只白鹭怡然自得地时飞时落。诗人以大自然的绿色为主,点缀些素雅的白色,形成一种偏冷的色调,给人以宁静、清新的感觉。
与第一句浓墨重彩的笔法迥然不同的是,诗人在第二句用轻描淡写的艺术手法,创造出一种淡泊的意境美,共同构成了一幅和谐、动人的春光图。苏轼曾用“浓妆淡抹总相宜”的诗句形容西湖的美丽景色,恰好可以用来做前两句的注解。
后两句侧重抒情,“风日晴和人意好”,这一句具有口语化的特点,读起来朗朗上口。诗人直抒胸臆,表达了游湖赏春的愉快心境。看那红树、黄莺,青草、白鹭,还有那一叶扁舟、一湖绿水,无处不荡漾着春意,更有那温暖的阳光、和煦的春风,无不使人心情舒畅、兴致很高。
“夕阳箫鼓几船归”一句,紧承上句作一转折,把读者的思绪引回到湖上,在收尾上及时煞住,干净利落。这一句是全诗的精华,诗中的韵味和意境都藏于其中。“夕阳”点明游人赏春已延长到了傍晚。“箫鼓”的乐声仍回荡在湖面,表明船上游人仍然余兴未尽。
“几船归”很有意境,也许是面对夕阳美景,闻着两岸馥郁的花香,听着船上箫鼓齐鸣的乐声,虽然船儿终将离去,但一片深深的眷恋之情已留在了湖上。也许是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色里,又能有几只奏着箫鼓的游船,停留在这湖上呢?画外之景,只能意会。
这首游春小诗打破了宋人重理趣、轻兴致的特点,意境优美,令人叹为观止。诗人在艺术上运用气氛烘托,色彩点染,画面对比等手法,从视、听等角度,由岸上景色写到水中景色,从游人的心境写到景色明丽的意境,无不给人以美的享受。
徐元杰(1196-1246),字仁伯,号梅野,上饶县八都黄塘人,自幼聪慧,才思敏捷。早从朱熹门人陈文蔚 学,后师事真德秀。官至工部侍郎,谥忠愍。有文集二十五卷,景定三年(1262)由其子直谅刊于兴化,已佚。
清四车馆臣据《永乐大典》辑为《楳埜集》十二卷。事见本集卷首赵汝腾序、卷末徐直谅跋,《宋史》卷四二四有传。师学朱熹。南宋绍定五年进士,累官至大堂寺少卿,兼给事中国子祭酒,擢中书舍人。著有《梅野集》十二卷,传于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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